【泉果无限对话】是泉果基金特别推出的内部分享系列,邀请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分享洞见,并和大家进行跨界对谈,在轻松的沟通氛围中开启一场丰盛的“思想漫步”。
今天的主要内容有:
【1】媒体的终极终端其实是人的大脑
【2】我们坚持 “创造正向情绪价值”
【3】年轻人的精神需求没变 但时代的“语法”变了
以下内容来源于米未传媒CEO马东于近日与泉果基金的线上内部分享。
以下为马东演讲实录。
马 东
米未传媒CEO
生于60年代末的“90后”
代表作
《奇葩说》
《乐队的夏天》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
今天国斌大哥让我来跟大家做一个分享,他说你随便讲点儿什么。我内心觉得我其实就是来陪大家聊聊天。
我能够跟大家分享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自己所从事的这个行业,因为其他行业我真的不太懂,而且现在有好多行业,变化很快,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
我们这个行业到底做的是什么?
我们做的是娱乐和传播
我们不见得原发性地去生产内容,但我们可以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优化排列组合,让好的东西实现更高的传播效率,这可以帮助到,或者至少是愉悦到更多的人。
“传播效率更高”里面有两件事,第一,是大家的注意力是如此宝贵,所以我们应该让别人给到我的每一分钟,每一个小时都能获得一些情绪价值。我说的这个词“情绪价值”,后面还会再把它拆分来讲。首先我认为,一个人的情绪,包括他的情绪起伏,他的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都是有价值的,但我们更愿意提供“正向情绪价值”,后面我也会展开讲。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传播效率。
传播效率本质上是由技术进步决定的。我们现在传播效率之高,是过去200年,甚至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都从来没有过的。但很可能,也正是这个传播效率改变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改变了我们的社会,是塑造了我们今天这个世界的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因素。
我以前并没有注意到传播效率这件事。直到大约2011年,我看到新闻里出现一个数据——北京地区电视机的开机率从70%降到了30%多,这个比例听起来有点儿吓人,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为什么?这让我开始注意到了互联网的影响力——新的传播手段出现了,信息传播效率面临跃迁。
曾经,在我成长的年代里,电视台是最辉煌、最主流的传播途径,这种辉煌是从80年代初开始一直持续,电视台一直是绝对的主流和强势媒体。但是在2010年前后的时候,互联网的出现让我感觉到,传播的效率在逐渐发生变化。
我2011年在央视提出了离职申请。领导问我:“你就说吧,到底是谁?花了多少钱要挖你?”
我说不是,因为当时也没有人真的要挖我,我只是感觉到世界在变化。
我自己在家里待了八个月,然后碰到了爱奇艺的CEO龚宇。当时我们本来是想合作一个直播项目,但后来注意到,互联网解放的是人们“锁在”电视机前的时间和空间,让人们可以随时随地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我们的内容传播形式随着我们所处的世界在不断变化,在很大程度上我需要去重新学习和理解。后来龚宇正式邀请我入职爱奇艺,这是我进入互联网的开始。
有一个我印象最深的时间节点是2013年9月2号,那天爱奇艺的后台数据显示,移动端的流量第一次超越了PC端,然后大家就想,为什么?唯一的理由就是——开学了,无数的学生在用手机看内容。我深深地记得那时我的感受就是——移动互联网来了。其实移动互联网在这之前就来了,但是我自己设身处地的被冲击到,是在这一天。
回想当时,我对用手机看视频是抵触的。因为我觉得一个大电视上画面里所传递的信息细节,不是小屏幕能承载的,所以我觉得拿手机看视频不会是主流。但我这个观点没有坚持一两个月,就被蜂拥而来的数据给掰过来了——移动互联网的音视频数据开始惊人的增长。
有个印象很深的事,我们当时签了一个内容,预期是只要带来300万流量就算成功,然而几个月之后这个内容的流量突破了1亿。
当时我们觉得,第一是兴奋,第二是不懂,但是懂不懂也不重要了,得赶紧跟上这个节奏,要往前跑。
我们会发现,
内容里有一些东西没有变。
很多人说媒介即内容。既然屏幕变小,横屏变竖屏,长视频变成短视频,那么内容肯定会随之产生特别大的变化,这点我是完全同意的。我觉得今天的节奏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快,我们也被这种速度训练了,适应了。
但内容里面有一些东西没有变。我们会发现好内容还是好内容,不好的内容,不论用什么形式,都是不好的内容。
当我们再往前走,开始自己做内容公司,再去做深度思考,寻找不变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们首先发问终端到底是什么?以前是电视,后来是PC,后来是手机,再后来是长视频短视频,是手机里面各种app,然后,终端到底是什么?
我们今天的认知是:终端是人的大脑。最终那个接收器官其实是人的大脑。
为什么是大脑?因为所有的内容信号,这些音视频的东西,最后都是撞击到人的大脑的时候,产生了一个反应,这个反应到底是什么?后来跟很多老师学习,跟国斌大哥也学习了很多,他的影响力不仅是在资管行业,在我们商学院的班级里,他也给全班同学和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最开始震惊到我是在一次分享会上,他用PPT展示了几十个思维模型,那一刻我都要哭了。我心里对自己说,原来人家是这么工作的,在自己所从事的行业里找到本源,观察每一个现象背后到底是什么在发生变化,而什么是不变的,这可能才算是一个良好的工作态度,是一切认真思考的基础。我看到一个学者型的投资家,研究的绝不仅仅是投资,还会去研究各个行业的本质,研究社会与时代的变迁。基于此产生的洞见是支撑他所有投资行为的一个最重要的基础。
我们很多人对脑神经科学有兴趣,比如说我们神经递质的那些分泌,比如说什么是多巴胺,什么是内啡肽,什么是催产素,什么是血清素等等。
我们发现,原来所有的内容,不管通过什么样的媒介,其实撞击在你的大脑里面产生的那个东西,才是所有这些内容真正的价值所在。
如果那个内容不能够穿透所有的中间介质,在你的大脑里让你快乐、幸福、悲伤、痛苦……或者透过某种神经递质分泌以后产生一些东西的话,那就都还是中间介质。
其中一种神经递质的分泌形式是多巴胺。我相信你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给小老鼠喂糖的心理实验。那个可能就是多巴胺,就是及时反馈。
另外一种形式是内啡肽。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电影《你好,李焕英》,我自己是在贾玲的工作室里看的,看完以后确实是有差不多十分钟,我说不出话来。我想起来我妈,我姥姥,我姥姥的姥姥……然后出门儿的时候冷静了,我说我刚才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这个情绪到底是什么?后来有特别聪明的人告诉我,那可能是内啡肽,它让你产生了一种沉浸式的幸福感。
我们今天的媒介上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的内容形式在满足着我们大脑对于这些神经递质分泌的需求,及时满足是快乐,延迟满足是幸福。
当然,也有人专门拍恐怖片,让你的肾上腺素飙升,大脑的神经递质可能分泌了别的什么,让你感觉很high;也有人专门拍悲剧,让你陷入巨大的哀伤,开始反思人生,等等。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们所说的伟大的内容作品全都是这么产生的。最终这些内容都是在我们的大脑里面,刺激我们获得各种各样的——我们叫做“情绪价值”的东西。
*多巴胺: 一种神经传导物,它传递兴奋及开心的信息,也与上瘾有关。
*内啡肽: 能与吗啡受体结合,产生与吗啡、鸦片剂一样的止痛效果和欣快感。
当思考深度到这里,
我们就大概知道,
作为一个内容生产方,
究竟要做什么样的内容。
当思考深度到这里,
我们就大概知道,
作为一个内容生产方,
究竟要做什么样的内容。
内容生产很多人会追潮流,什么好做就做什么,我会觉得那就是在撞大运,因为没有经过深度思考。
我们《奇葩说》走过很多弯路,《乐队的夏天》走过很多弯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也走过很多弯路,但是到《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时候,我们开始逐渐清晰,我们要做的内容,是带给用户“正向情绪价值”的内容。给人带来恐怖刺激,带来愤怒,或是带来痛苦哀伤的不是我们要做的内容。我们想做的是“快乐”,不论是瞬间的快乐还是长久一点儿的快乐。
当然愤怒也是非常有价值的一种情绪。人要是没有愤怒,没有嫉妒,人类演化不到今天。但是,我们作为一个小小的内容公司,真正要做的就是提供“正向情绪价值”的内容产品。
比如说大家都知道,很多节目会有各种各样的,幕后撕逼、明星打架,等等。我们在录制节目的过程当中,你知道100多个摄像机在那儿的时候,能拍到很多不可名状的,奇奇怪怪的瞬间,但是我们觉得有很多东西提供的不是正向情绪,也许这些东西会把我们带上热搜,会帮我们吸引很多的眼球,但是我们扪心自问,观众看完了,热闹完了以后,它不会产生那种温暖的,好的感受,不会留下正向情绪价值,这些内容我们不会做进节目里。
“正向情绪价值”——我们自己总结出这个词儿以后,蛮欣慰的,反正它说服了我们自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们自己先信了。
我们米未有一个愿景
就是
“创造正向情绪价值”。
后来我们发现,
这种价值观的统一,
对于内容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会省很多事提高很多效率,
让所有的同事们知道,
我们做什么和不做什么。
正向情绪价值是我们
对内容产品的一个阶段性的理解,
这也帮助我们厘清了
我们到底选择什么样的题材。
很多人都问,《奇葩说》是语言类节目,《乐队的夏天》是音乐类节目,《喜剧大赛》是喜剧节目,你们公司怎么能够做不同类型的节目?是不是不够专注?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对于米未来说,题材只是语法,我们所生产的东西是通过拍摄、录制、剪辑而产生“正向情绪价值”,而这一切最终发生终端是观众的大脑。我们希望节目好哭、好笑,我们希望不辜负观众给我们的每一分钟。
这是我们对于内容这件事情的理解。
为什么会选择做综艺?
首先因为我们只会做综艺。
也算找到了综艺节目
底层的一些方法论。
比如说电影、电视剧,叫虚构类内容。它是编剧也好,导演也好,他写好了剧本,然后就照着这个东西演。有些电视剧其实你看了三集就知道是烂剧,但你就是弃不掉,你宁愿快进也要看完。为什么?因为你受不了“不知道结果”,你抵御不了这个故事所营造的一个“巨大的悬念”的“诱惑”,所以虚构类的内容的核心,就是你得“信”。就是这个故事设定的人设、题材、方向、人物关系,即便他是假的,你也愿意信,然后你就会继续看下去
但是综艺,尤其是今天的综艺,非常不一样。
综艺在我们的心中叫做非虚构类内容。我们必须得让我们的用户和观众知道,这些事儿是真实发生的。
所以我们录制的周期,和我们播出的周期,都需要严格地提前计算好。比如,我们计算过,我们做首期综艺大概的后期时间是28天,那我们就28天之前录制,然后跟我们的平台一起商量好,28天之后上线。这样我们保证了在三个月的季播节目的过程中,在节目当中的参与者,选手也好,导师也好,能够看到节目播出,看到自己在节目当中的表现,看到周围人的反应,然后这些又能够反馈到他在后面的节目表现当中去,这个过程非常重要。为什么?因为这个过程中他们的反应观众也能看到。只有这样,观众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儿是真的,他们的晋级,他们的淘汰,都是真的。
我们中国的观众很宽容,很多综艺节目你都能看出假来,你也知道他就是在那儿操纵选票,但是观众觉得是娱乐也就认了。但是以我们对综艺这类非虚构内容的理解,我们认为作假是一件不划算的事儿,因为你特别容易失去观众对你的信任,而信任是非虚构内容的核心命脉。
只要是比赛,是选秀,总归有人能够胜出,而对于我们来说,谁胜出并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们所遵循的综艺节目的核心的理念叫做它是非虚构,就是我们必须从最开始那一刻,就让我们的观众知道,这一切在真实发生。
当我们认清了,我们所做的东西到底产生的是什么样的神经递质,会给观众带来什么样的感受;当我们认清了它中间的这些方法论,比如说我们要维护的是它的真实性,而不是去虚构的编一个故事,让别人去相信,让别人买单。这些东西弄清楚之后,在我们自己内心觉得,做什么题材,就不重要了。就像一个厨师,你知道了该怎么去炒菜,炒什么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就是我想跟大家分享的内容,接下来我想多留出一些时间跟大家做交流,大家什么都可以问。
【以下为Q&A】
01.内容行业很难规模化
Q:内容公司怎样才能具有规模效应?好的内容团队都需要有哪些职能,不同职能如何配合?
A:这是一个特别难的问题,它不会有明确的答案。每一家公司、每一个团队从出生到成长,路径都不一样。今天某种方式可以成功,但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复制,同时也不意味着明天这样还可以行得通。内容真的没有规模效应。
你问我团队应该培养什么职能,彼此怎么配合。我负责任地说,没有这个配比。因为每个团队都不一样。我们这个行业不能量化计算。因为不能量化,也就不能复制。所以很难有一个内容公司大到300人以上的,规模是双刃剑。
也许150人左右,就是一个内容公司的最佳体量,这是我的一种感受。
Q:一个具有长生命周期的节目应该具备哪些特质?
A:我不知道。在我心中,我看任何一个综艺节目,不管是我们的还是别人的,我都从没有想过会有下一季。事实上从生意角度来讲,应该有下一季,因为从美国的数据来看,系列电影、系列剧的投资回报是最高的,稳定性也是最好的。但我做每一个内容的时候,我都把它当做最后一季来做,我不太去想它成系列了会是什么样。因为,能不能成系列取决于这一季行不行。
或者某种程度上来说,系列化思维其实就是规模化思维的一种。规模化思维是生意模式,不是内容创作的模式。按照生意模式去做内容会受很多的干扰和影响。
Q:您是不是挑了个很难的事情来做,内容创作是个好生意吗?
A:内容创作真的不是好生意,不可复制,不可规模化。而且内容公司轻资产,人跑了什么都没了,而人经不住钱砸。内容公司一膨胀就是死亡的开始,这是我的一个感受。
02.内容行业不能复制但可持续
Q:如果内容行业不能复制,人才无法自我培养,那如何实现持续性增长?
A:我常说,我们不负责培养人,因为我们没能力培养,我们负责发现谁适合干这个事,然后用无数的工作机会把他“累死”,让他获得成长,这是我们唯一培养人才的路径。我们一个综艺节目,巨大的制作预算,砸在一个20多岁的孩子身上,他要把这些钱有效地全部花出去,还要一点点地挣回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经过三个这种大项目,在米未是不可能成为总导演的。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总导演也就那几个人。这个行业确实没办法规模化。
我们曾试图把导演组分成4个,做4个项目,让我们的收入和利润变成4份,后来发现每一个都达不到我们的预期。然后我们提炼了一个词叫“智力总投入”。你得有那么多聪明的脑子,在同一件事上,投入足够长的时间,每天加班累到半死,熬九个月到一年,才可能熬出一个好内容。这是我们过去几年的一些感受。
在我看来,这个行业确实不可复制,但是它可延续。内容是一个古老且可以永远活下去的长久的行业,它死不了。因为只要有人活着,他的大脑就需要内容,就会有人去生产这个东西,满足人们的需求。
03.内容生产不依靠数据而依靠共情
Q:《奇葩说》辩题如何产生?是否会分析网站的后台数据评判,或者依赖于网友参与辩题的积极度?决策流程是怎么样的?您如何参与其中?
A:我说远一点儿,2013年引入了一个美剧叫《纸牌屋》,据说当时出品方Netflix是这么宣传的:《纸牌屋》是一个基于大数据的内容。大数据分析观众喜欢看这个类型的剧,观众最爱看的演员是凯文·史派西(Kevin Spacey),所以他当了男主角,然后观众觉得应该让大卫·芬奇(David Fincher)来导,所以他就导演了第一季的若干集。
我怀疑这是假新闻。内容创作从来不基于数据,数据只是在事后能够证伪,比如说你做错了,尤其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错了的时候,数据就特别有用,但是数据在前端没办法给你的创作进行所谓的指导,也就是说《奇葩说》的辩题不太可能从网络收集的辩题中来。我们导演组会广泛搜索微博所有热门话题,我们在一个墙上会写大概200道左右的辩题,然后,全导演组,包括我在内,我们坐在一起,聊这个题行不行,其实就是这么聊出来的。比如某个题各方面都对,正反面也能展开,所有的都对,但是“老了”。“老了”的意思就是,每个观众都已经知道了这道题,它就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辩题里面。
内容的核心其实是“情理之中”和“意料之外”,“用户不知道他所不知道的”,如果你基于用户的集思广益去生产内容,我觉得这就是妄念。
内容生产这件事儿不依靠数据,以前不依靠,今后会不会依靠,我不知道,它依靠创作者强大的共情能力,依靠经验,有时也依靠运气。我知道我这么说完了以后,你们可能特别不屑,因为你们需要数据支撑,就好像我在说一个玄学的故事。其实我自己就是理科出身,但确实我想说内容创作不依靠数据,数据对内容创作没有特别大的帮助。
04.年轻人没变 用新语法讲老故事
Q:您曾经提到过“目标群体从80后85后转向了90后和95后”,这是米未的目标受众吗,对年轻人应该追随还是应该引领?
A:我们做内容,希望内容产品的传播效率最高,投入产出比最好。那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做内容的观众?首先需要受众本身是超级传播者,然后一个内容需要在今天的媒体环境里面被超级传播,成为下饭综艺,周末要是没看,周一都不好意思跟同事聊天儿,这样变得口口相传,产生口碑热度,使内容的传播效果最大化。
那什么样的人符合各个标准?我们心中这样的人和场景,大部分在大学和职场里,在这两个场景里,女生比男生更愿意传播,其实所有的场景里面,女生的传播效率都比男生高。因为从原始社会开始,女性就喜欢在采集时闲谈,而男性都出去打猎了,所以男生看了好内容也不见得会传播,女生的传播效率比男生高,而20岁到26岁的传播效率尤其高。因为他们传播效率高,购买能力强,广告主就愿意投,然后就能给我们更多的钱。
《奇葩说》目标用户确定在20-25岁这个人群,他们有三个核心焦虑:
【1】谈恋爱:从20岁前的“假谈”到现在的“真谈”
【2】职场:求职学生和职场小白需要释放困惑
【3】跟父母的关系:年轻人经济独立后,与父母的代际沟通困惑
你要找到最佳效率的方式去碰撞这个精神需求,帮他们创造正向情绪价值。
年轻人的需求没有变化,这个特定年龄段的精神需求是由大脑里的神经元决定的,只是这个精神需求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表述方式,也就是说那个词儿语法不一样。比如。两年前我们说“佛系”,现在说“躺平”,其实这俩词儿一模一样,只是“佛系”说多了,觉得out了,就换“躺平”。虽然这两三百年技术进步特别快,但人脑的变化是以万年为单位计算的,没有证据显示,我们比智人成熟以后能聪明多少,所以大脑所对应的需求也没有太大变化,特定年龄段的人就需要的特定的某个精神感受,只是他要用最新的语法去满足这个需求,如果你用原来的语法,他就不愿意接受。
米未成立时,全公司平均年龄是24.5岁,现在的平均年龄是26.5岁,我们已经七年了,我们核心的人都长了7岁,但平均年龄只长了2岁,像我们的总导演都从25岁开始做《奇葩说》,现在也都三十二三了。他们在努力地贴近20-25岁的同学,用他们的语法去讲那些古老的故事,这就是我们的方法论。
05.短视频是多巴胺 长视频是内啡肽
Q:现在短视频对长视频的冲击会不会像当年移动互联网的冲击传统媒体一样?
A:短视频和长视频的内在的机理不同。短视频是UGC模式,靠自己创作,靠平台效率筛选,靠算法去推荐。短视频刺激的是及时满足。而长视频是延迟满足。因为长视频的时间成本比较高,我们需要一段时间能够沉浸在里面,才能够获得那种持久一些的幸福和和快感。所以长视频和短视频提供的都是快乐,但是它们提供的方式不一样。
多巴胺和内啡肽是人类情感上的两种不同需求,都有正向情绪价值,但是无法彼此替代。
我个人的判断,长视频不会灭绝,因为人类需要内啡肽来满足自己的一些精神需求。都是快乐,但提供的方式不同,无法彼此替代。所以我觉得内容形式这件事儿不见得会像之前的技术迭代那样被覆盖,两种形式会很长期地共存下去。
06.保持年轻:好奇心 > 生活的电阻
Q:您怎么能保持“出生在60年代的90后”的状态?
A:所以其实这个事儿不是一个你愿不愿意的问题,是你先天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大于你的生活的电阻。人会被生活磨圆棱角,生活的电阻会增加,保持新鲜好奇其实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因为你不能允许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不能允许一款新上线的游戏是你没玩儿过的,不能允许有些新词儿你没听说过,但是,这也是乐趣的一部分。